雨棠总爱自说自言，女人是否本性如此，我也不了解，但叫不醒装睡的人，我能拔动人的心弦，也逼迫不了她的本能。

“雨棠，我是拿你没法子。”我无奈道，赶也赶不走，逃也逃不得。她很特别，竟受得住此气。我再过分点，语汐师父大概不会轻易饶过我，只能让这份感情慢慢冷却下来。

“你可别太早投降。”雨棠神气地说道，明明主导权在我的手中，为何陷入左右为难的人是我。

雨棠走过我的身边，身上飘散着怡然的幽香，我不是她，看不清自己身上有哪点特质吸引到她。我想在墙上再睡个回笼觉。荒山野岭何处不曾是我的家。

雨轼出去了，在春时略带寒霜的晨风中冷静冷静，早晨的集市比往常还要早，雨轼去闲逛，二十几年前，两兄弟常常来市集，自己带着弟弟来买糖，可是他们已经过了喜欢吃糖的年纪。兄弟俩差了好几岁，当年自己经常照顾年幼的雨辙，现在心有余力不足。

雨轼想起许许多多的往事，与二弟不无关系。一同修习灵技，闭关修心，前者遥遥领先，后者又常有不及。两人偶尔会吵架，但绝不动手。

雨轼想了想又回去了，摊贩照常吆喝，他走在来来回回的人潮中，思考太多不是他的个性。

“大哥，你就别生气。”雨辙在客栈面前对脸色好转了些的雨轼说道，就算像雨轼这种不爱深思的人也有时想好好想想，虽然集市不算安静，反而嘈杂，但这样也可能有更多的思绪。

“我没生气，大概有点懵。”雨轼说，他会尊重二弟的选择。因为他平时处世都有一套。

“你刚才去哪里？”雨辙问道。

“这城镇这么小，我能去哪？如果爱一个人，就别轻易放手，我不会乱点鸳鸯谱，不过母亲那关我作不了主。”雨轼拍了下雨辙的肩头，低沉地说。这是他思考后的答案。因为雨辙害怕家人的再次反对，所以不打算太早说，至于雨棠，并不清楚当年发生的一切。至少从结果来看并不算太糟。

“谢谢大哥。”雨辙努力不让自己煽情，毕竟这是家里唯一一个支持着他的家人，这份情有难处，其实枫谣那段情就算两情相悦，也没想像中简单。不过现在正不至于考虑得那么久远。

“小兄弟，起来，走了，走了。”雨辙拍了拍我的脸颊，比平时还神清气爽。

“看来结果还行。”

“所以事实总与想象不一致，你也不想想？”雨辙讽刺道。

“不想，不是100%，便会有偏差，就如同世间不存在绝对的完美。”我说道，和他争辩，没有结果，却有意思。

没想到在冰冷的木板上真的睡着，身上覆着薄薄的棉袄，刚好顺着手下滑，我眨着惺忪睡眼感觉到里面有一股熟悉的幽香。

“发动攻势了，真是可爱。”雨辙调侃道。

“的确如此。”我拿着这件衣服，很温和，不可置疑。我该拿去还她的，又有点不好意思。

“你怕了？好好面对她的心意，反正也不是坏事。”雨辙不厌其烦地说。

“那我去叫她。”我感觉心里有些毛毛的，连我不禁要扪心自问道：“她是谁？”最终再以得出不可以而结束。

我不可能拥有常人的幸福，我不正常，或者吧，在正常人的眼中，我并不正常。我不够成熟，她也不成熟，所以不敢相信这样也可以成就一段恋爱。爱情意味着一份责任，不是买卖，你可以互相奉献，却不能一人钻牛角尖。她究竟怎么想的，到死恐怕也不会理解。

我站了起来，走进了她的房间。她还在梳理发型，只由她一人完成。她那白皙的面容仿佛如含苞欲放的山楂花儿，微微一笑，俨然俏佳人。

“雨棠，多谢你的衣服。我放在你庆上。”我看了看铜镜里的她，不觉地动了凡心，也算不得什么，凡人自然会有凡人的心思。

“你怎么不敲门，害我分神。”雨棠埋怨道。

“没那习惯，下次一定注意，可爱的大小姐。”我说道，其实我也挺闷骚，但我并不爱玩弄感情。如果真实的我她也看得上眼，说不定我会真的动心。

“是吗？后悔了吧。”她嘴角微微上扬，我站在她的身后也没看得清楚。

“只有一点，可别太得意忘形。”我反击道：“要出门可别让我等太久”。

“没人性。”雨棠撅嘴道。

“因为这才是我的本质。”我说完就准备出去，她便慢慢地说道：“你帮我插下发簪。”

“这种细活我可干不来。”我婉拒道，我连发簪长什么样都不清楚，又何尝怎么扎发。

“学学，不好吗？再说男子也要束发的。”雨棠说道，她的心思不太好猜。

“我头发短短的，用不着。”我说道。比起其他男子长长的发来说，我的头发并不长。

我走到房门便折了回来，她披散着发，不知不觉便对她的话题感兴趣。

“哼，你拿着。”雨棠看了下铜镜，我就站在他的身后，她把发簪递给我。她很认真，虽然我不明白出门有必要这么精致吗？觉得很有趣，一切新鲜的事物都令我欣喜若狂。我在寺院自然从未见过在头上打扮的货色。

“好，你慢慢弄。”看到她这么重视的样子，实在不好去催促。不奇怪地说，她是第一个我见识到的普通女孩，如果你要说语汐怎样怎样的，我只能想：“他妈的也算异性，怪物罢了。”当然不能外扬，否则绞刑架就依稀浮现出来。

她先前面的长直发向后梳理

，在发旋靠下的地方扎起来，将马尾辫分成两部分，编织麻花辫，然后就该用发带，发簪点缀固定。

“从这儿插进去。”她摸了摸头，指着让我帮忙，其实不用我也绰绰有余。流苏发簪闪着银光，非常耀眼。我并没想到她这么心灵手巧。

“这样可以吧。”我问道，其实我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住，只是我并不想承认。这发型大概花了十几分钟，不多不少。

“嗯，我……”雨棠欲言又止。

“很漂亮哦，我出去等你。”我说道。没想到我竟认真地去看一个人，对于我实在少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