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什么啊?”水务逸低头看着秦青。
“我的电视剧怎么卡了?”秦青马上倾身去检查笔记本,“奇怪,网都好好的呀。”可是,屏幕上却突然一片空白。
“肯定是嫌你看的时间太长了。”水务逸笑着,“休息一下。”
秦青悻悻的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,这胳膊腰呀,还真是酸痛。
“哎——”水务逸还那么站着。
“叹什么气?”秦青听到水务逸的叹息。
“你说四哥以后怎么过哟?”水务逸的一字眉挤在一块儿。
“你今天怎么啦?”秦青走到他身边,“多愁善感!”
秦青把自己的头靠在水务逸的肚子处,开玩笑的说,“你还是操心一下你的肚子吧。”
这几年,水务逸肚子上的脂肪越堆越厚,皮带越系越长,完全像身怀六甲孕妇。秦青经常靠在上面侧耳倾听里面的“胎动(各器官运转产生的声响)”,每次听过之后就拿肚子来调侃他,“该减肥了。”
“呵呵”水务逸总是笑着,然后马上又躺在沙发上,死皮赖脸的,秦青就拿着苍蝇拍敲他的屁股,“起来,刚吃完饭,躺着不行。”
“就躺一哈儿。”水务逸笑着抓起抱枕挡住秦青的敲打。
“不行,必须坐起来。”秦青抢了他的抱枕,继续拍打。
“老婆,我上班很累,就躺一会儿。”水务逸一把把秦青拉抱在怀里,对着脸就亲。
如此糖衣炮弹的攻击,秦青也确实心疼他的辛苦,心软了……就这样一次又一次,这肚子变得越来越大。本来水务逸块头就大,脂肪又厚,一不小心体重蹭蹭的往上涨。
看着称上的数字,秦青很后悔,自己监督不力。她觉得她们夫妻之间是平等的,可是这种平等又使水务逸不怕自己,自己的话也就没有什么杀伤力度,其结果就是……
但她对于两口子这种相互撒娇的方式还是很享受的。
现在秦青又接着用上第二招,拿自己的脸在他的手背上摩挲……
“奇怪——”秦青心上好像瞬间刮过一阵冷风,没有听到熟悉的呵护声,也没有感受到手背变手掌在她的头上爱抚,甚至没有感应到水务逸的一点互动。
她不满的抬头,水务逸眼睛看着她,缓慢的说,“我感觉头有点疼。”
“头疼?”秦青没太放在心上(以前他感冒了也会说头疼,被冷风吹了也疼。每次疼他就左右轻摇自己的头,然后吃点头疼粉就好了),“来——坐下来吧!”秦青扶他坐在沙发上。
“疼——给我找药。”水务逸说得很急。
“好——”秦青被他的语气吓着了,赶紧走到三米外的药柜里翻。找什么药?她不知道,家里平时会备有几颗芬必得、头疼粉和一些常用的感冒药。头疼,那就拿芬必得或者头疼粉吧。她快速的翻了药柜这两种药都没有,反身说,“家里没有,你忍着点疼,我下楼去给你买……”话还没有说完,见水务逸没有说话,脑袋向右边耷拉,眼睛闭着,打着呼噜了……她心里愣了,“这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睡着啦?不是头疼吗?”
她走到他身边细看,“不对!”水务逸鼻翼两边流着眼泪,呼噜声还是很有节奏,跟平时睡着一模一样。她心猛然被莫名刺了一下,一个可怕的想法涌上心头。
她用颤抖着的双手快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,“120吗?我这里是南岸小区b栋405室,我家里有个病人,请你们赶快来。马上!赶快呀!对,就这个联系电话。”
“小冲呀,你坚持一下哈,我马上救你。”打完电话,她强迫自己冷静,她告诉自己,“没事儿的,他才三十五岁,身体健康着呢。不过,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情况。我不要随便动他,万一他是头出血呢,我一动恐怕出得更多。对——”她马上又掏出手机,拨了号码,“四哥,小冲不知道怎么了,不会说话了,好像睡着一样,打呼噜,流眼泪……哥,我现在怎么办?”她没有意识到,她说这些话的时候,带着哭腔,“嗯嗯,我要把他放平吗?放平他就没事儿了吗?好,我不乱动不乱动。你们快来!”
挂断电话,她听从安排,轻轻的试着把水务逸放平,可是她觉得他和别人不同,睡觉打呼噜,放平怕他呼吸不畅快。可是,四哥应该有经验,她扶着他往下倾斜一下,果然他的呼噜声变得急促了,她知道,他呼吸不畅快。她马上把他恢复原样,拿过靠垫,卡着稳固他。
他的脸色还是那样,除了脸上的眼泪,跟平时睡着了一模一样……
她又给自己家楼上的亲戚打电话,“舅舅,你来一下我家,水务逸不知道怎么啦。”她没有马上挂断电话,她听见电话里,舅舅在跟旁边的人说,“我要走,水务逸不行了。”
她的心又被电击一样,“不,不会,怎么可能呢?舅舅一定是糊涂了,没听清楚我的话。”她把电话装在兜里,观察了水务逸,还是刚才的状态——好像睡着了。
她不知道自己此刻该做什么。不停的搓着双手,在客厅里走过来走过去。“对,我要把门打开!”
她把门打开,又跑到对面敲隔壁的门,一个老太太开门,“阿姨,你家阿峰在吗?”
“她们不在。你有事吗?”老太太问。
“没事儿。”秦青又回到家里,看看表,“都五六分钟过去了,120怎么还不来呢?”随着时间的推移,她的心像被放在油锅上煎。
来到沙发边,看见水务逸仍然在打鼾,节奏没什么变化,脸上的眼泪却干了,如果不是突然这样,她一定认为他睡着了。
“不对!”
他的脸上好像蒙着一层红紫的纱,“难道是光线?”
她想起肖文杰是医生,医生应该懂,可是她没有存肖文杰的电话,于是她拨通了贺珍的电话,“青儿,我在练车,啥事?”
“阿水,不知道怎么了,突然不说话了。你问问老肖,我怎么办?
“啊——”秦青再一次听出了这种不祥的信息,心里无比的烦躁,“快一点哈。”
那一刻,她后悔了,后悔高中毕业没有报考医学院,恨自己平时没有多看一点急救的书。现在如果谁能救阿水,或者告诉我怎么救阿水,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