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8章 秦小姐遭受不白冤,夏皇帝坐收渔翁利
作者:情仙仙      更新:2019-08-10 02:29      字数:3279

再次睁眼,秦桔儿吸吸鼻子,我去,怎么一股老鼠味?

依稀记得戴上头套不久后,就坐上了车,一路颠颠磕磕的就睡了过去。估计已经是在牢里。

牢里?

秦桔儿一个激灵,从地上弹起来,头发上绞着几根半湿不干的稻草,衣裳沾了尘土,裙摆上是大片的污渍。她一脸嫌弃地拔掉头上的草,手猛地一缩,居然是蟑螂。秦桔儿本能的后退,“嘭”撞上了又冷又硬的转头墙。

“吱吱,吱吱”脚下的老鼠愉快穿行着,还时不时撞上秦桔儿的脚,惹得她一阵阵尖叫。

冷静下来,秦桔儿才发现旁边的地上,还坐着一个人。

发冠已除,发丝凌乱,面色铁青,眉间锁着一阵浓浓的阴郁。一动不动端端的坐着,仿佛一尊石像。蟑螂顺着袖口爬到手背上,两三只老鼠啃食着衣袍,他依旧不为所动。双目紧闭,嘴唇微泯,没有过多的表情,却不难看出内心的痛苦。

秦牧?这是秦牧吗?那个昨天还高高在上锦衣玉食的,那个一向威风严肃仪容得体的人?

秦桔儿有些看不下去,忽然壮着胆子,冲过去吓跑啃衣服的老鼠,又抬腿一踢,准备踢开秦牧手上的蟑螂。却哪知,脚一歪,踢在了秦牧的手背上。

“对不起对不起,不小心踢歪了。”秦桔儿讪讪笑了笑,看见秦牧忽然睁开眼。

还是那双眼,是秦牧。也对,像他这样骄傲的人,不管多么狼狈,都要端稳自己的架子,岁月的沉淀教会了他处变不惊。

有些事情听说是一回事,自己经历又是另一回事。

到了牢里,才知道湿哒哒又夹杂着怪味的空气是多么摧人心志,牢房里透过的一丝微光远远不能让人满足,还时刻提醒着里面的人,这里,隔绝外面的世界。

没有人想走进这里,没有人愿意呆在这里,没有人甘心死在这里。

“爹。”秦桔儿小声道:“我们还能出去吗?”沉浸在黑暗中,很容易让人相信再也看不到光明。

秦牧不作声,锐利的目光扫在秦桔儿脸上。他还是怀疑秦桔儿的,除了她,那些事情谁会举报?但是她,有什么理由这么做?她不该这么愚蠢,让自己也陷进来,她明明很害怕。她的心里当真这么恨,恨到宁愿玉石俱焚?一个满心算计的人怎么生得出那么清澈的眸子?素问的眸子,也清澈得很,像是三月冰山初融的雪水。

素问,因为你,我恨了你也恨了所有人,值得吗?

“爹,你相信我,真的不是我,我怎么会害自己被关进这种鬼地方。”秦桔儿站起身来,,当初是威胁过,但是这次的事情她根本不知情。虽然她跟秦牧谈不上有什么感情,但是他的眼神居然都能让她心凉,原来,陌生人的冤枉,也会让人难受,若是爱的人,信任的人呢?她不甘愿承受这不白之冤,人可以胆小,胆小是一种人生态度,但不可以懦弱。

她记得,她决定要和白雪吟抗争到底的,绝对不可以倒在这里。

忽然,门开了。屋子里光线不好,看不清来人,只有一团黑影,“秦小姐,请跟我们走。”

“啊!”秦桔儿蹦起来,不会吧,要带我去逼供?我什么都不知道啊。

“我不去。”秦桔儿像受了惊吓的小兔子,缩成一团,闪到秦牧身后,“我不去。”

只见黑影一招手,后面一团黑影冲上来,七手八脚将她捆成了一个粽子,她刚想尖叫一声宣扬一下气势,结果一张嘴,一坨烂布就塞进嘴里,抵得她的舌头动弹不得,连吱一声都吱不出。最后眼睛也蒙上了,被扔在轿子中颠了好一路,可算是到了。

布条摘下来时,秦桔儿受到了少许惊吓,眼睛被刺得有些疼。她身在一座大大大房子中。三层楼那么高的天花板上绘着华丽彩画,各式金玉珠宝镶在其中点缀,雕花吊顶是腾云驾雾的图案,四个角上雕的是龙起九霄,金碧辉煌,栩栩如生,好一派恢弘的气势。暗红色的木地板上刻着精细的龙纹,映着金光闪闪的墙壁,地上的花纹仿佛活了一样。左右各立着五根一人抱粗的白玉柱子,顺着柱子望去,是紧闭的铜色大门。天窗打开,宫灯长明,亮堂得有些炫目。

正对大门的另一端,金玉垒成的台阶上,玄衣身影缓缓转过来。

这时候,下面的人连忙解了捆秦桔儿的绳子,拔出她嘴里的布。

秦桔儿抬眼一看,正好对上那双幽深的眸子,那张熟悉却接近噩梦的脸,一时激动过度,唤了一声,“夏熹彦。”

见玄衣男子微微皱眉,眼中飘过一抹邪气。秦桔儿用力咽了口口水,哪知却咽岔了气,撕心裂肺般的咳起来,喘了许久都喘不顺,咳得从脸上到脖子一路通红。好不容易理顺了气,却发现自己犯了个大错,怎么就直呼那个小□□帝的大名了呢。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。秦桔儿索性趴在地上,盯着地板,以不变应万变。

“你方才叫朕什么?”略微有些清冷的男声从上面传来。

“你不是都听见了吗。”秦桔儿小声嘀咕。瞥见那小气男人的眼睛,打了个寒战,立马改口,“皇上。”

“是吗?”

秦桔儿连连点头。

“欺君之罪当诛。”夏熹彦坐上身后的龙椅,一手支着头,斜靠在扶手上,眯着眼道:“你方才叫朕什么?”

秦桔儿面如死灰,含糊不清道:“夏……彦。”

“再说一遍。”

“夏熹彦。”

“再说一遍。”

这分明就是戏弄,本小姐不伺候了。秦桔儿一字一顿大喊道:“夏,熹,彦。”

龙椅上的人睁开眼,满意地勾了勾唇角,真的许久没人直呼过他的名字了,又或许从来没人呼过。几乎所有人都不敢,而敢的人,不屑,不能,不和礼节。人们只知道,他是皇帝,他是龙承的皇帝。没想到,自己的名字从她嘴里叫出来,这么顺耳,或者说,有些悦耳。他看向下面的人,正好看到她微怒的小脸,她敢生气?

“生气了?”夏熹彦冷笑道:“敢在朕的地盘发脾气,胆子不小。”

秦桔儿吸了口凉气,这男人居然会笑,一改人前的高贵睿智,此刻的声音懒散随意,连冷笑都带着三分邪气,表里不一说的大概就是这种人。

“光有胆子不足以成事,还要脑子。”夏熹彦换了个姿势,依旧懒懒的挨在椅子上。

“不劳提醒,我有脑子。”你丫的居然说我没脑。秦桔儿之所以胆肥是因为夏熹彦现在这个样子的确没什么威严,人在感觉不到危险的时候往往比较放松,所以有一种死法叫死于安乐。

夏熹彦面色沉下来,起身走向秦桔儿,修长的手指缓缓伸向她的脸。秦桔儿本能向后躲,手指没有碰到她脸上,只是从她头上扯下一个东西。

一根草落在她跟前,夏熹彦瞥过她衣服上的泥土印记,沉声道:“脑子?”

“明枪易挡,暗箭难防,更何况是皇上您。”秦桔儿也顺着夏熹彦的目光看了看自己脏乱的裙子,自嘲的笑。秦牧做坏事做了好些年都没事,这一次就突然翻了船,想必不是偶然是必然吧。

“好,好,桔儿有见地。”夏熹彦朗声笑道,目光却渐渐冷下来,“不过,朕还不屑跟秦牧动手。既然有人顺水推舟,那朕也就坐收渔利了。”

秦桔儿了然,感情夏熹彦根本没把秦牧当回事,也不知道秦牧是得罪了哪路朋友,夏熹彦就得到了一个顺道收拾他的理由。夏熹彦会跟她说这些,刚才没留意,现在想起那个抓她的黑影对她说的是“秦小姐,请”,看来一时半会儿是没有什么危险。她愈发平静了下来,“请皇上指条明路。”

闻言,夏熹彦又笑了,原来他这么爱笑。只是,仿佛他的笑,不是为了任何人,是为自己,他想笑,便笑了。

“你认定朕不会将你怎么样?”夏熹彦收回笑容,居高临下,语气中带着一丝挑逗。

这话听得秦桔儿头皮发麻,他的眼神仿佛是鹰的利爪,危险。感觉到危险,她便心慌。

看见她害怕的样子,夏熹彦又恢复看似无害的笑容,“别怕,你还欠朕东西,朕不杀你,你表现好,朕满意了,朕就放了你们。”

秦桔儿接触夏熹彦不多,她不知道,夏熹彦常常笑,而这些无害的笑,往往暗藏杀机,令人毛骨悚然。

“什么东西?”秦桔儿记得她貌似没欠皇上什么。

“你装得甚好,想必是装成习惯了。”沉吟般的男声听不出喜怒,直令人发怵。

秦桔儿倒吸一口凉气,弱弱嘟囔道:“我没有……”她的确是没想起来。

“罢了,朕想听你的回答。”

“啊?”秦桔儿猛地抬起头来,正好撞上夏熹彦扫视猎物一般的锐利目光,后背隐隐冒汗,回……答……

“怎么,记不得?”夏熹彦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,声音越发的冷,好似夹着一丝嘲讽,“不要紧,你可以回牢里蹲着慢慢想,想到刀子砍断脖子的那一刻。孔明。”

旁边一个面无表情的带刀侍卫应声朝秦桔儿走去。